煤荒再现 小煤矿的产能占全国煤炭总产能的38%
2008-07-18来源:中国振动机械网
寻煤无果“5万吨煤炭采购都难以完成,真是邪门儿了。”在内蒙古奔走了一个月后,浙江能源集团经理李沅空手而归。和李沅一样,在全国其他产煤区采购的同事们也所获无几。
事情的糟糕程度足以让公司的高层心急如焚———最紧张的夏季用电高峰正在来临,可现在仓库中用来发电的电煤却只够用10天。
几个月以来,李沅所在的浙能集团一再调低储煤要求,但是始终完不成任务。6月份,集团领导先是要求存煤达到180万吨,后来调整到160万吨,还是没有达到,现在整个电厂的存煤还不到150万吨。
浙能集团的遭遇是长三角许多电厂的缩影,长三角已经整体出现煤荒。
和浙能集团拥有相同命运的还有全国其他电厂,国家电网在7月11日公布的数据显示,国家电网区域内许多电厂存煤仅可用10至11天,已经有53座发电机组停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连山西这样的产煤大省也出现了电厂缺煤。
煤荒直接导致电荒。进入7月份以来,随着全国大部分地区气温升高,用电量也达到新高,其中陕西、湖北等十多个省市相继拉闸限电。
如同2008年初那场雪灾后的电荒一样,在安全生产重于一切、有效产能无法释放、价格管制的特殊背景下,中国又一次迎来了煤荒。山西的炮声
煤老板刘立华再也坐不住了。7月1日,陕西省榆林市神木县凉水井煤矿发生18人井下中毒事故,此次事故让这个被誉为“中国科威特”的城市的安全生产形势骤然收紧。刘立华立刻奔赴自己在榆林和内蒙古鄂尔多斯的矿区,为的就是“不要出事”。
刘立华这两年事业兴旺,他的秘诀就是确保自己的煤矿不出安全事故。但去年以来他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频繁的安全检查让他时刻要警惕不必要的麻烦找上门来。“山西的炮声一响,我们都要紧张好几天。”刘立华笑着说。此时,与榆林相隔一条黄河的山西早已成了风暴眼。7月5日,山西大同市高山镇五九煤矿———一家证照齐全的国有地方矿井下发生一氧化碳中毒事故,造成21人死亡。此前,6月13日,孝义市安信煤业有限公司发生井下炸药爆炸事故致34人死亡;同天,宁武煤矿透水事故造成8人遇难。5月21日,山西盂县南娄镇万隆煤业有限公司发生一起煤尘爆炸事故,致5人死亡。
短短两个月之内,山西省发生的四起煤矿事故导致68人死亡。事故发生后,煤矿所在地的整个县、市的煤矿已经进行停产整顿。
矿难让山西的煤老板、官员风声鹤唳。孝义矿难之后,孝义市煤炭、国土、政府等部门相关人员被立案侦查。
在连续几起煤矿事故之后,7月1日,山西省要求全省十类煤矿事故多发的煤矿一律关闭。太原市为此专门设立了关闭煤矿的奖励资金。
(源自:中国矿业网)
山西省临汾市的一位官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现在不仅省里要求煤矿安全,市、县对煤炭安全要求更加严格。“只有在保障安全,验收合格的条件下才能开始生产。”今年以来,为了保证奥运安全举办,全国各省全面收紧对煤矿爆破用雷管和炸药等民用爆炸物品的管理。这对山西影响巨大,其每年炸药使用量和雷管使用量占全国使用量的九分之一,居全国第一。
煤炭专家李朝林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炸药、雷管的序号都是编好的,大的煤炭企业都有完整的领用手续,用不完还要归还。炸药的“属地管理”和“谁主管,谁负责”的原则让地方政府感到了压力,很多依靠炮采的小煤矿无处取得炸药。“炸药管制简直断了很多依靠炮采的小煤矿的后路。”李朝林说。他同时指出,炸药管制对依靠机械化采掘的国有煤矿影响也很大,因为有些地质条件差、煤层差的煤炭开采,还是要依靠传统的炮采方式。
受这些因素影响,去年年底以来,占到中国煤炭总产能38%的小煤矿大部分都处于半停产状态。
对于一些好不容易弄到煤炭的电厂来说,运输又是一件要命的事。
年初抢运电煤之后,用于钢铁生产的焦煤价格疯涨,结果一部分运力又抢着运焦煤,等粮食价格高涨后,运力又抢着运粮食,整个铁路运力异常紧张。以至于山西、陕西、内蒙古很多产煤大省的煤矿都是“以运定产”。
浙江一家电厂的一位高层告诉记者,他们在内蒙古运煤的时候,甚至出现运力指标被拍卖的状况。而以往只要申请了,基本可以满足。
煤炭供需的失衡让中央政府不得不发出“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加快停产整顿小煤矿的复产验收”的通知。5月30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出关于做好当前煤电油气运和农资供应保障工作的紧急通知:产煤县拟安排停产煤炭能力1/3以上的,必须经省级人民政府批准并报国家发展改革委和安全监管总局备案。
既要保安全,同时要多产煤,这让包括山西在内的很多产煤大省左右为难。于是,就出现一方面要求关闭煤矿,一方面保证努力供应煤炭的局面。
在安全整顿的前提下,是否真有足够产能可供市场?事实证明其他煤矿的有效产能无法有效释放———整合兼并、技术改造还在进行之中。
内蒙古一家年产2000万吨煤炭的煤矿集团的老板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现在很多煤矿正在进行技术改造,按照当地政府的要求,如果年底前技改没有完成,就要关闭。“技改让很多煤矿停产,生产的也出于安全考虑不能全部满负荷生产。”煤炭牛市
远在千里之外的甘肃华亭煤业的经理贾超也和李沅一样苦恼。贾超负责卖煤。目前,他们的煤炭虽然产量增加了,但是依然难以满足需求。
(源自:中国矿业网)
虽然市场煤价格比合同煤每吨高30到40元,但是“有价无货”,在保证电煤供应的政治任务面前,他们停了“市场煤”销售窗口,全力保证重点合同内的电煤供应。
今年6月中旬,国家发改委已经冻结了全年内的电煤价格。
这种冻结电煤价格的举措在分析师们看来,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弥补电厂的亏损,防止通胀进一步加剧。
中能燃料公司的一位原高层表示,这种冻结价格的政策很模糊,在他看来是针对重点合同煤和市场煤的。但事实上,市场煤价格却在此后一直高涨。
在冻结电煤价格之后,业界煤炭价格风向标秦皇岛煤价甚至一度冲顶至每吨1000元。国内煤价管制,也直接刺激了出口。
以6月份煤炭出口为例,海关数据显示,煤炭出口较上年同期上涨83.5%,达到699万吨,这也是2005年3月份以来的最高水平。
加剧国内煤炭形势紧张还有国际因素。秦皇岛煤炭交易中心总经理李学刚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今年以来,越南煤炭的限制出口导致出口中国的煤炭价格涨了40%左右,原来依靠进口越南煤炭的广西、广东开始北上秦皇岛寻煤。
6月中旬,广东省专门召开了海上南北航线煤炭运输工作座谈会,目的就是为了电煤的调运。“中国的市场增加或者减少2000万吨煤,对整个价格波动的影响非常大。”中能燃料公司的一位高层说。致命的供需“生产和安全是联系在一起的,如果不生产讲安全就没有意义。”李朝林说。占到中国能源消费70%的煤炭,在过去的几年内,不管供给还是需求都会出现同样的问题。
李沅至今记得6个月前雪灾期间他们苦苦寻煤的情景。何曾想到,电煤抢运好日子没过多久,一场更大的煤荒又让他们出马寻煤。
煤炭专家李朝林告诉记者,煤矿产能的释放就好比一辆汽车,本来能载货,现在连动力都卸掉了,怎么能跑起来运货呢?“关闭的产能和产量是两个概念,政府是低估了小煤矿的供给。”平安证券煤炭分析员陈亮说。
以一些小煤矿为例,他们有时可以采国有煤矿不愿意要的“边角料”,“一个小,但是加起来就不小了”。李朝林发现,正是由于政策的不稳定性,这些矿主根本不愿意投资,有的开采证有效期只有一年,有的矿建好了,验收不了,证件办不下来。
于是,为了获得300%的利润,他们宁愿冒着丢脑袋的危险,偷采、超采,甚至不顾矿工的生命。只要赚足钱,就随时转让煤矿。
目前,中国强劲的煤炭需求要求必须有稳定的煤炭供应。中能燃料的一位原高层经过计算后表示,国际煤炭库存率一般在10%左右,电煤库存量为40到50天的消费量,而2007年底我国煤炭库存率(年末煤炭库存量占全年煤炭消费量的百分比)为6%,库存量约为20天的消费量。
(源自:中国矿业网)
正是这种供需的不平衡,滋生了大量腐败、寻租的情况。
以每年的煤炭订货会为例,本来“一夫一妻”制的煤炭和需求方的谈判变成了“一个小伙子抢了5个姑娘,其他4个小伙子光棍”。“政府应该做的是制定‘婚姻法’。”中能燃料的一位原高层说。
根据秦皇岛煤炭交易中心总经理李学刚判断,这场煤荒可能要在奥运会之后才有可能缓和。因为“下半年宏观经济形势将决定能源需求是否会出现下滑”。
然而,谁心里都清楚,下一次煤荒必定还会到来,只是不知道时间而已。
(源自:中国矿业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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